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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安好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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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安好心

玉羅剎和石觀音的交情談不上深厚,彼此之間更想看對方遭殃。

但從石觀音從中原入沙漠之初,玉羅剎便斷斷續續地和她有所往來。

是一起幹壞事的家夥,

他二人同在休夜手裏受挫,如不出意外,甚至可能同吃了蠱師的虧。

玉羅剎心裏好奇,在藺塵星孤身一人去林野中挖草藥時跟上了這位小神醫。

他很少見地沒有隱藏行蹤,大搖大擺地綴在小神醫身後,藺神醫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一眼,扭過頭,繼續往林間走。

玉羅剎認為藺塵星知道自己有話要說。

可踏著枯叢出現時,藺塵星舉著小鏟就朝他搗了過來。

“看招!”

下手又狠又準,若非玉羅剎閃避及時,只怕腳都要被這位神醫斬斷。

玉羅剎:“……”

你明明看著我跟上你的啊?

藺塵星拔出小鏟,警惕又戒備地看向他。

玉羅剎嘴角直抽:“神醫,咱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?”

藺塵星舉著小鏟豎在眼前,看著玉羅剎的目光滿是防備:“見是見過,可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,安的什麽心思?”

玉羅剎冤得很,他真不安好心就不會讓藺塵星看見他。

晏游故意逗他,這貨幹什麽都讓人覺得他不安好心,晏游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善意的配合。

不過硬要說的話是他樂意。

玉羅剎深吸一口氣,莫名憋悶,對著小屁孩模樣的神醫又委實生不出氣。

“我並無任何不軌之心。”玉羅剎說,“我只是好奇,昨日藺大夫為何多次提起石觀音?你曾經為她治過病嗎?”

藺塵星說:“你這麽關心她?”

玉羅剎聽不得這話,這是在侮辱他,蹙眉道:“我只是好奇罷了。”

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慘。

藺塵星道:“她請我治過休夜的劍傷,風蕭的蠱毒。你受了劍傷,難道也被風蕭教訓過一頓麽?”

玉羅剎覺得這位神醫說的話很不動聽。

不動聽,但實話。

玉羅剎展顏一笑:“我如果說是,你會替我治蠱嗎?”

藺塵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:“你覺得一句話就能讓我給你治蠱?至少得掏得出診金。”

玉羅剎:“……診金我當然能給得起。”

藺塵星:“那你治麽?”

玉羅剎想了想,問道:“多久能治好?”

藺塵星:“半個月左右,我如今有事在身,不能停留,你若是想治病,需與我一同去花家。”

玉羅剎:“不治了。日後有空,再請你治。”

他才從那個方向來,怎麽可能再往回走?

“哦。”藺塵星點點頭,“那你可以走了。”

玉羅剎莫名不得勁,還想再說些什麽,藺塵星舉起小鏟,防備之色更重。

即使昨日見過一面,但藺塵星“不知道”他的名字,身份,這副警惕的態度也是情有可原。

可玉羅剎就是覺得在這位神醫眼裏,自己像個礙眼的石頭。

未免太傷一位病人的心了。

玉羅剎微微一笑,藺塵星模樣顯小,不通武藝,不比休夜風蕭,所以他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覺。

“藺大夫為何對我如此警惕?”玉羅剎無辜道,“我可什麽都沒有做。”

晏游看著他那副模樣手裏的小鏟便蠢蠢欲動,於是握緊小鏟,說道:“想聽實話還是假話?我看你的第一眼便感覺你不懷好意。休夜傷你大約也是同理。”

一提休夜玉羅剎便來氣,假笑道:“哦,我忘了藺大夫與羅剎劍客曾同住一個屋檐下,想來關系不錯。”

藺塵星:“你知道的太多了!你果然不安好心!看招!!”

有人一受激便氣暈頭,玉羅剎對休夜的恨意堪稱空前絕後,藺塵星一提,他便惱了,以致於說漏嘴。

若非有意關註的人,怎麽會知道藺塵星和休夜曾同住一個屋檐下?

小鏟欻欻欻,玉羅剎往後退,懊惱於自己失了理智。

他自認自己大人不與小孩計較,甚至沒用輕功一跑了之,而是陪著他玩游戲一般,可藺塵星半分不退步,直把他逼得退無可退。

玉羅剎也沒了陪他玩的心思,伸手拎起這神醫的後衣領,還沒開口,小鏟“啪”得敲在右胳膊上臂處。

力氣不大,不算疼,可玉羅剎氣笑了。

“有你這樣打人的大夫麽?”

“你這暗中偷窺的小人!還說你沒有不軌之心!沒有怎麽會知道汴京的事?”

瑪德,又是“暗中偷窺”。

玉羅剎仿佛被噎住一般,說不出話。

他究竟哪裏像個偷窺的小人?

藺塵星奮力掙紮,玉羅剎把人拎起來不在晏游預料之中,這貨未免高過頭了!

“藺大夫——”楚留香的聲音戛然而止,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場景。

玉羅剎:“……”

解釋不清了。

楚留香認出他是昨天那位拼桌的男人,還是被休夜所傷之人。

“這位兄臺,有話好好說。”楚留香溫聲道,“放下藺大夫。”

此時此刻的玉羅剎,像個綁架犯,正在被楚留香警官勸回頭是岸。

晏游樂得不行,手一伸,按了玉羅剎拎著他的那只胳膊上的麻穴,順利落地,擡腳猛踹這貨一腳,拎著小鏟和藥簍就往楚留香身後跑。

【玉羅剎,仇恨值+3。】

【姓名:玉羅剎】

【狀態:〈……屮〉】

玉羅剎瞥了眼集合的兩人,心情好不愉快,一聲咂舌,從另一個方向離開。

窮寇莫追……雖然玉羅剎也算不上窮寇,不過藺大夫安然無恙,楚留香便放下心來。

楚留香來這裏找藺塵星,是因為他從別人口中聽說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藺塵星身後。

至於這個路過的好心人,不是別人,正是司空摘星。

“藺大夫,許久不見。”司空摘星笑嘻嘻地問好。

他手裏揣著鼓鼓囊囊的錢袋,陸小鳳在一旁吹胡子瞪眼。

司空摘星每回出場,都得幹點不討陸小鳳喜歡的事情。

這次也不例外。

藺塵星點點頭,算是回應。

司空摘星自幽靈山莊事件後便繼續當他的偷王之王,過得瀟灑自在,但一路耳聞江湖種種風雲變幻,竟覺得自己不是最最瀟灑自在的家夥。

若論瀟灑自在,莫名其妙成為十惡不赦殺人滅門狂魔的風蕭才更瀟灑呢。

拿著陸小鳳的錢袋點了滿滿一桌菜,司空摘星在他的瞪視下將錢袋扔了回去,悠悠道:“和風蕭一比,我最近的名氣似乎不那麽響亮了。”

陸小鳳奇怪道:“你的名聲本來就不響亮,哪裏有變得不響亮之說?”

司空摘星道:“你在說四條眉毛陸小鳳嗎?”

互相攻擊是損友的宿命。

說到風蕭,楚留香便想起曾在松江府與他交談的事。

風蕭在天子腳下確實沒殺人,可盡得罪人去了。

楚留香緩緩道:“我不信他會做出殺人滅門的事,定是有人有意誣陷於他。”

司空摘星驚訝地看他一眼,道:“你也認識他?”

楚留香道:“我和陸小鳳在松江府曾有幸與他相處過一段時日。”

雖談不上朝夕相對,可見面的次數著實不少。

司空摘星便道:“那些案子確實不是出自風蕭之手,他是被青衣樓誣陷的。無情大捕頭在調查他的案子,過段時日便會大白於天下。”

消息流傳速度沒有那麽快,司空摘星跑得快,主打一個信息差,所以此刻才顯得他牛氣哄哄。

楚留香十分欣慰地笑了起來。

餘光中藺塵星瞅著他,楚留香投去溫和又疑惑的目光。

藺塵星說:“你相信他的理由是什麽?”

晏游按人設扮演馬甲,細節方面沒有任何遺漏與破綻,自己做到了應該做的事情。

可人心不是那麽好把控的事物,主線角色們的看法與他的構想中的反應八九不離十,此時此刻,晏游想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麽。

理由是什麽?

楚留香想了想,道:“憑感覺。”

風蕭所表露的模樣,令人很難將他當成一個純粹的壞人。雖然桀驁不馴,可目光純粹而清澈,也許未及弱冠也是一個因素之一。

晏游懂了。

果然是他的演技出神入化深入人心。

藺塵星點點頭,接受了楚留香的答案。

“你呢?”陸小鳳好奇地詢問,“藺大夫你相信他麽?”

從靜水寺離開後,初次聽到和風蕭有關的消息時,陸小鳳與楚留香都十分訝異,唯獨藺塵星十分鎮定,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。

借此機會,陸小鳳問出心中疑惑。

藺塵星瞄他一眼:“已經知道他是清白的,還要談相不相信?我才不說。”

陸小鳳啞口無言,只後悔自己沒有早點開口問——再不濟,在司空摘星說話前問也行。

四人吃了頓飯,一同出門,撞上一位捕頭。

捕頭姓吳,名夢楓,見到司空摘星後猶豫一瞬,又見他身邊是陸小鳳與楚留香,便上前打招呼。

雙方見禮,江湖人與六扇門都打過交道,更遑論成名已久的楚留香與陸小鳳。

吳夢楓認得楚留香與陸小鳳,對上司空摘星,卻張口就喊一聲“晏修公子”。

楚留香&陸小鳳:“……”

司空摘星跟個沒事人一樣,應道:“吳捕頭,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。這位是藺塵星藺大夫。”

藺塵星沒什麽表情地和吳夢楓對視。

吳夢楓遲疑地問候一聲,看向面前的三個大人,實在好奇“晏修”為何同休夜和金九齡分開了。

當初他們三個人一起上路,可自幽靈山莊事件後,羅剎劍客還是孤零零地吸引仇恨。

前不久甚至傷了六分半堂的雷損呢。

吳夢楓問出心中疑惑。

司空摘星簡短道:“我們三人確實同行了一段時間,可休夜習慣孤身一人,我們和金捕頭便分開了。”

吳夢楓:“……”

案子呢?案子沒破嗎?

司空摘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,接著道:“金捕頭的案子沒破,但在休夜的幫助下,我們幫冷捕頭破了幽靈山莊的案子。”

後半部分倒是無人不知,只是吳夢楓的心情實在一言難盡。

金九齡說那案子一直沒有頭緒,只有休夜知道一二線索,可他們分開得竟然那麽快。

也不知金九齡如今在做些什麽,是否仍在糾結案情。

吳夢楓也是為了查案子四處走動,同幾人寒暄幾句,便告辭離開。

他一走,陸小鳳立刻追問:“晏修?哪個晏?”

司空摘星:“日安晏的晏。”

“和晏游是什麽關系?”

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,十分了解司空摘星的德性。

“他是我哥。”司空摘星樂顛顛地回答,“因為我這麽說,所以誰都不覺得我跟在休夜身邊很奇怪。”

陸小鳳表情古怪:“那你可真聰明。”

只是晏游知道他多了個弟弟嗎?

一旁的小神醫百無聊賴地踢石子。

當然知道,他不僅知道,還是看著司空摘星現場編身份的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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